第1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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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
這個晚飯吃得有些晚, 結束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，幾個人就全都在這邊歇下，各自擠一擠就好
歲歲睡得早，早在吃飯時候就昏昏欲睡了, 後面洗漱完眼睛都睜不開了, 倒頭就睡
尤月月和尤年年她們則還在外面安排東西, 等到把這次下鄉需要的東西全部放到車子裏面以後，她這才往房間裏走
打開門，就看到裏面乖乖睡在被子裏面的歲歲
小崽子側躺在床上, 攥著被子蜷成一小團，長長的頭發披散著，遮住了半張小臉，本就小小的人兒看著更小了
她睡衣就就喜歡穿白色的，臟了一點點都能看到, 黑白對比看著就更為強烈了
尤月月關好門走了過來，坐在床邊, 伸手撫去遮住她臉的黑發
歲歲的頭發自然卷隨了陳晉，細軟濃密又隨了尤年年, 就導致頭發又多又卷, 跟專門做了造型一樣, 這兩年經常有人問她頭發在哪裏做的
她頭發也就最小小時候剪過一回, 後面就從沒剪過, 不知道尤年年從哪裏聽來的頭發越長命越長說法
不過也是，從後面開始，小崽子身體就一天天好轉了
現在十來年了, 好在頭發定格在腰間的位置不長了，不然洗起來就更麻煩了
就這會兒, 每次洗吹頭發都得快一小時了
尤月月把她頭發撩開，看著歲歲的臉蛋，伸手比了比，嗯，還沒有她巴掌大咧
再輕輕掐掐臉蛋，滑溜得跟雞蛋殼似的，眼睫毛一顫一顫的，睫毛眉毛倒是濃密，乖得不得了
尤月月看著小崽子心裏都是軟軟的，以前歲歲剛生下來那會也才那麽一點點大，現在已經是會很多東西的大孩子了，再過兩年長開了，更是個大人了
尤月月又是驕傲又是遺憾，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咧，可惜，後面的幾年她就看不到了
“你要乖乖的好好長大”尤月月撫摸著歲歲的臉蛋，眼神柔和，聲音輕輕，“到時候姐回來送你上大學”
歲歲動了一下，尤月月以為把人給吵醒了，結果小崽子皺了皺臉蛋，揮開她的手，換了個姿勢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繼續睡覺
尤月月哭笑不得，果然是長大了，以前小時候，歲歲可不會一個人睡這麽安穩的
她過去把窗子微微打開一些通風，又看看一邊的蚊香，確定沒什麽問題了，小心翼翼脫掉鞋子上床
剛剛上去，懷裏就滾過來個小崽子，跟抱著大娃娃一般抱著她
尤月月眼中帶著笑意，輕輕拍拍她的後背，把人腦袋抱到肩膀位置，扯扯被子讓她好換氣
現在是四月份，外面的天還泛著涼意，外面的天空繁星點點，月光明亮，透過窗縫微微照了進來
尤月月彎了彎眼睛，低頭碰了碰歲歲光潔的額頭，聲音輕輕
“晚安”
隨後，她也閉上眼睛休息
等到再次醒來，她可就沒什麽好好休息的時間了
從這邊到她工作的地方，坐火車得兩天三夜，自己開車的話，那就得一個多星期了
自己開車有意思是有意思，但是肯定說不上有多舒服，好在，她們也是兩個人
尤月月不是個沖動的人，她雖然會開車考了駕照，但是這次兩邊來回這麽遠，她個楞頭青路都不識的，直接開過去就是找麻煩
所以之前他們就聯系好了跑這邊線路的貨車司機，他們有經驗有規劃懂這些，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路，會輕松許多
就算有個什麽的，也能有個照應
但是這走得也還早，天還沒亮，也就四點多到時候，尤月月張開眼睛，看了看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崽子，眼中帶著幾分不舍
自從歲歲出生以後，尤月月和她分開得最久的，也就是兩個月的暑假旅行，現在這一去，那可能兩年都打不住底了
不過再不舍得，該走還是得走
尤月月小心翼翼地把歲歲的掰開，然後小心翼翼從床上下去，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，然後光著腳輕輕開門出去
沒有開燈，她徑直熟門熟路走回自己的房間，打開門，輕輕關門，也不開燈，大搖大擺走到床邊，把被子一掀，湊到床上的人耳邊大喊
“起來了”
睡得正香的嚴格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翻滾下來，然後懵了一下，一擡頭就看到尤月月
他狠狠松了口氣，然後幽怨地看著人，幹脆抱著人的腿，把腦袋靠上面，聲音帶著些鼻音，還沒睡醒呢
“你幹嘛啊？天都沒亮”
“等天亮我都走了”尤月月輕輕擡了擡腳，彎下腰揪著他的臉頰，臉上帶著故意的笑
“你還走不走了？不走我可走了”
嚴格瞬間清醒，腦子也回來了，想起今天是個什麽日子，幽怨地看了看人，拉過她的手腕咬了一口
“沒良心的女人”
他一點沒用力，牙齒摩擦過手腕，一點不疼，酥酥麻麻的，尤月月瞥了瞥人，嫌棄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
“你是貓嗎？動不動就咬人”
嚴格翻了個白眼，打著哈欠站了起來
他穿著純黑綢質睡衣，站起來比尤月月高大半個頭，頭發睡得有些發翹，整個人呆呆的，就跟沒骨頭一樣抱住尤月月，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，然後張口往她脖子上咬
“你要是敢留印子就給我死去吧”尤月月陰森森威脅
嚴格訕訕一笑，把人抱在懷裏也不咬了
尤月月翻了個白眼，這人結婚前害羞得跟個什麽是的，現在倒是不害羞了，就是黏黏糊糊，動不動就想咬人，真就跟貓兒一樣了
不過因著自己要離開了，尤月月也就慣著他，算了算了，誰還沒點小癖好嘛，問題不大
“好了，快起來收拾一下該走了，別讓林師傅他們等久了”尤月月拍拍嚴格的背，讓他別這麽黏糊了，正事要緊
“嗯”嚴格嘴上應著，人還是一動不動，就這樣把下巴定在尤月月腦袋上，雙手攬著她的腰
尤月月身形不似普通少女的纖細，至於細腰更是沒有的，腰肢結實，手臂，長腿，全都是硬邦邦的，沒有半點和柔軟沾邊的，滿滿都是力量感，輕松就能將一個成年男性扳倒
她絕對和普遍意義上的女性形象不沾邊，但是嚴格卻是愛死了她這樣子，抱著人，手就忍不住探進衣服摸摸她結實的小腹，結實而有力
眼看著這人磨磨蹭蹭不想動的樣子，尤月月翻了個白眼，直接把人推開，按著人的腦袋親了上去，唇齒交纏，好一會，她推開人，扯著人的臉頰，皮笑肉不笑
“去、幹、活”
嚴格昳麗的臉頰紅得艷麗，眼中帶著幾分情/欲，這會就只能幽怨地看著尤月月，然後四仰八叉躺床上
尤月月瞥了瞥人，走到衣櫃裏把自己要穿的衣服準備好，解開扣子就換了起來
嚴格臉更紅了，拿起一邊的枕頭就往臉上蓋，一邊躲躲藏藏，一邊又偷偷摸摸看兩眼
這是他媳婦兒哎，有什麽不能看的？
就算是媳婦兒，也多不好意思啊
就在他各種糾結之中，尤月月已經換好了衣服，她穿著黑色長袖長褲，再加上一件卡其色外套，穿著皮質靴子，直接就開門出去了
外面，剛才還黑著的，這會已經亮起了小燈，尤年年陳晉她們在樓下坐著，不過因著小崽子們還在睡覺，她們都是輕手輕腳的
“下來了？”尤年年看了看她，臉上帶著些不舍，道
“這過去那邊日子肯定沒法和現在比，你記得按時吃飯，錢不夠就和娘說，我再給你打”
“夠了夠了，我是去工作的，又不是去搞投資的”尤月月哭笑不得
“我現在身上的錢多得不得了了，不用擔心我。這條件再差還能比當初在大隊還差？我怎麽也是城裏戶口城裏糧的，餓不著”
“那哪說得好，這我好好一大閨女放著好日子不過跑鄉下去了，這當娘的哪裏能放下心？”
尤年年嗔笑，臉上也帶著些小生氣，明顯的，對尤月月的決定她雖然不說什麽，但是也並沒有很讚同
“嘿，娘”尤月月尷尬笑笑，道，“別擔心，我真不會有事，少則三年，多則五年我就回來了”
“呵呵，說得好像三五年是三五天似的，你娘我啊，還不一定能活多少個五年呢”尤年年嘆氣
她今年也46了
“瞎說，咱娘那是能長命百歲的，這還年輕著呢，擱隔壁蘇婆子家，那都還能再生個妹妹呢”
“瞎扯”尤年年嗔她，伸手敲敲她的腦袋，道，“我這輩子啊，有你們兩個就夠夠的了，一個比一個不省心”
這大的是小時候省心，現在大了不省心了
這小的就沒讓人省心過
這麽兩個都夠夠了，別說還有個更不省心的尤餘餘在那邊撇著了。尤年年可沒這個想法，更別說她都這般歲數了
尤月月又笑了笑，和尤年年說著好話，保證後面一有時間就會給家裏面打電話，會好好照顧好自己，讓她們自己也照顧身體，倒是格外的話多
但是再是不舍得，該走還是得走，簡單吃了早飯，尤月月和嚴格兩個就出門了
東西早之前就放到車子裏了，這會也就是收拾了些吃的和路上換洗的衣服，很是簡單
“真的不叫歲歲起來嗎？”眼看著人直直出門，尤年年問道
尤月月頓住步子，有些苦惱地揉了揉頭發，說道，“不用了，她肯定會哭的，還是好好睡覺吧。”
尤年年搖了搖頭，道，“行吧，反正到時候她生氣你自己哄吧，小崽子氣性大得很”
尤月月更苦惱了，不過還是沒打算叫人。小崽子哭起來可讓人心軟了，她這次肯定是得走的，幹索性就走得幹脆點了
見此，尤年年也沒有多勸她了，幾個人送著尤月月和嚴格夫妻倆個出門，看著他們上車，揮手告別
尤月月坐在駕駛位置上，看著路上站著的尤年年陳晉尤餘餘尤麗四人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把心中的不舍壓了下去
“走吧”尤月月直接發動車子，頭也不回地離開
這一次，那是真的別離了
尤年年心裏有些惆悵，這一次是真有了孩子長大的感覺了，她之前領證尤年年都沒這般感嘆
孩子大了，有自己的追求，有自己的想法，開始離開家了
尤年年心情百般覆雜，直到看著車子遠遠消失在小區，她深深嘆了嘆氣
“別傷心，我在這呢，我肯定不像月月一樣走遠”
尤餘餘立馬拍拍尤年年的後背，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，認認真真道
“我會一直陪著你的，你去哪我去哪，保證不走遠。”
說著尤餘餘驕傲地拍了拍胸口，笑嘻嘻道，“姐，你看，還是我最靠譜吧？是不是我對你最好了？”
尤年年一言難盡地看著她，一想到以後幾十年這人都這麽個鬼樣子，心裏塞塞，翻了個白眼，轉身回屋去了
算了，做人不能想太多，有時候適當分開也是不錯的
不過轉身的時候，尤年年嘴角卻是上揚起來的，尤餘餘笑嘻嘻跟過去挽著她的胳膊繼續撒嬌哄人
被推開的陳晉：……
這種時候，他就很能和嚴格共情了
**
外面的天還沒有亮，二樓黑漆漆的，一樓亮著小燈，還有細碎的聲音傳來
一群人昨天睡得晚，這會還睡得死死的
何雙夏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時間，才五點多一點，再看看旁邊睡得四仰八叉差一步就要滾到床下去的二妞
何雙夏嘆了嘆氣，伸手她把人拉了回來，動作算不得輕，但是二妞是半點反應都沒有，睡得跟豬一樣
真的是吃嘛嘛香睡嘛嘛好
何雙夏打了個哈欠，從床上下來走到床邊，順著看過去，剛好能看到外面的尤年年等人
何雙夏有些驚訝，沒想到她們走得這麽早，還不喊人
不過很快，何雙夏把身子探出窗外，朝著旁邊看了過去，能看到那邊的窗子也是開著的
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太好了，直接朝著外面走去，然後來到隔壁，輕輕敲了敲門，推門進去
一進門就看到窗子打開，歲歲正蹲在窗子邊上，腦袋埋在腿上，蜷成一小團抽抽噎噎
何雙夏嘆了嘆氣，把門給關上，然後走到歲歲旁邊坐下，撫著她的後背安慰人
“別難過了，月姐只是去工作的，你們都在這邊呢，她早晚會回來的”
“早，早晚，有多晚？”歲歲抽抽噎噎擡起腦袋看著她，就算光線昏暗何雙夏也能看出她紅腫的眼睛
何雙夏沈默了，好一會說道，“也就三四五六年吧”
歲歲就這樣看著她，然後哇一下就大哭了起來，眼淚花跟不要錢似的流
何雙夏有些頭疼，把人抱到懷裏拍拍後背讓她哭，反正今天這一遭哭肯定是少不了的，早晚都得哭的
“嗚嗚嗚”
歲歲攥著何雙夏的衣服大哭，她是真的舍不得她姐，她從小就是個粘人孩子，又不是很能走路，走到哪裏都是要人抱著的
尤月月力氣大，抱人最多的就是她了
她會專門抽時間教歲歲算數，教歲歲背詩，檢查歲歲的作業，還會教她怎麽和別人相處，還會專門去教訓那些有事沒事找茬的人
她對她最好的，現在卻要離開了
歲歲很不想她離開，她也知道她要是大鬧的話尤月月也會留下的，但是她也知道
比起一覽無餘的平靜，她姐更喜歡那些有挑戰性的，更實事一些的
但是歲歲還是好舍不得啊
眼看著人哭得沒完沒了，何雙夏有些招架不住了，倒不是別的，這小崽子眼淚過敏啊，哭久了是真會出問題的
好在就在何雙夏糾結的時候，房間門再次打開，尤年年陳晉夫妻倆走了進來，對裏面的情況並不是很意外
“沒事，毛蛋去吃飯吧，廚房裏自己拿”
尤年年走過來，眼中帶著些無奈，把歲歲抱了起來，歲歲收緊手，把腦袋埋在尤年年肩膀處，哭得更厲害了
陳晉站在一邊，拿過一邊的毛巾小心翼翼給歲歲擦著眼淚，哄人
“歲歲不哭，臉都哭花了，你姐要是知道了多心疼啊。她還要開車呢，可不能分心”
“她，她壞”歲歲抽抽噎噎，憋著氣，哭聲倒是小了許多，就是眼淚花還往下滴
尤年年輕輕拍著她的背，聲音輕柔，順著她說話，“對，姐姐壞，以後不跟姐姐說話”
“那，那也沒那麽壞”
歲歲繼續抽抽噎噎，想用手擦擦眼淚，陳晉趕緊拉住，用帕子給她擦，不然手上也得不舒服
何雙夏這會還沒有出去，看著夫妻倆這般哄著歲歲，臉上忍不住帶著笑容，打心眼裏為歲歲高興
這輩子這樣，真的是太好了
尤家人都好好的，歲歲也好好的，就連上輩子缺席的陳晉也回來了，按照他們一家子的聰明智慧，以後的路，只會越來越好的
這個時代，會是最適合他們的時代
完全不需要她這個了解時代發展的人提示，她們一家子就能把把握住方向，把自己的人生過好
想到上輩子的那些遺憾，何雙夏帶上幾分釋懷，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
那些上輩子的遺憾，只會存在上輩子了
**
等到二妞幾個陸陸續續起來之後，才發現尤月月已經走了
“啊，已經走啦？”
“怎麽不喊我們呀”
“我還想送月姐呢”
……
幾個人哀嚎遺憾
“一個個睡得跟豬似的還好意思說這個”何雙夏嫌棄，“這都幾點了才起來？”
“……這個話由毛蛋來說我總覺得怪怪的”二狗子撓了撓頭，表情誇張，“最懶的就是你了好吧？以前天天被歲歲拉著才起床”
“就是，你今天竟然還起這麽早？”二妞撇嘴，很是懷疑
“……有沒有可能是被你踹下床的？”鐵柱吐槽
這大家一起長大的，誰還能不知道誰？於是現場立馬變成了大型揭短現場，一時之間很是熱鬧
不過，在沙發上坐著的歲歲依舊焉噠噠的，提不起精神，不像平時，這種情況她肯定是會來攪渾水的
幾個人默契互相看看，結束這次揭短，一個個跟著嘆了嘆氣
“歲歲啊，我們一會去劃船好不好？”
歲歲搖搖腦袋，沒什麽興趣，整個人跟打了霜似的
“不想去”
“那我們去溜冰？去看戲？要不去動物園？或者找他們打球玩游戲？”幾個人紛紛出著主意
歲歲依舊搖腦袋興趣缺缺，按著電視遙控，電視頻道都按了幾遍了，一副要和沙發天長地久的架勢
“快別看了，我要去上班去了”
尤餘餘穿著長袖襯衣裙子，背著個皮包從樓上下來，過來走到歲歲面前，一把就把人抱了起來
“走咯，和小姨一起去電影廠玩吧”
別人治不了歲歲，尤餘餘可是簡單粗暴了，拎著人就走，反正出不了問題
“哎哎小姨，我們也去”
“等等我們”
……
二狗子幾個跟著就出去了，一群人沒一會就跑走了
來到外面，一個個相當默契地就往車裏面擠
是的，尤餘餘也是有車的人
不過比起尤月月那輛新買的，尤餘餘的當初買的就是部隊出來的二手車，倒不是她要買二手的，而是尤年年不讓買新的
不劃算
這幾千幾千就算了，這新車二手差的可是幾萬，完全沒必要
尤其是在尤年年看來車子這種消耗品沒必要花大價錢，錢要留在刀刃上，買房買地搞投資都要劃算許多
尤餘餘對此也沒意見，反正有車子就好啦，她每天開車可快樂了
雖然可能，她現在每個月的工資也就夠這點油費了
尤餘餘想想還是有些氣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圖什麽了，她以前當業務員多快樂，工資高補貼多外快多
現在
“你們到時候去了別太聽話，懂嗎？該超超該鬧鬧，一定給他們氣死聽到沒？”尤餘餘看向車裏的這群孩子，面露微笑
“去了就一個目的，給他們氣受，老娘不開心他們也別想開心”
主打的就是一個公平
她這人平日嘻嘻哈哈的，就算是罵人也是當面罵，現在這面帶微笑禮禮貌貌的樣子，看得幾個小崽子瑟瑟發抖
“我，我保證不讓他們有好心情”二狗子伸手顫顫巍巍應答
他這人，在小夥伴裏面最是調皮，但是也是最膽小的，標準的吃硬不吃軟，認錯他最行
二妞和鐵柱兩個也紛紛點頭
她們這群人也是經常跟尤餘餘混的，對這人很是了解了，反正，聽她的就是了
見幾個人都記住了，尤餘餘又看向另一邊沒說話的何雙夏
“……小姨你最討厭誰？我們到時候精準針對”
何雙夏嘴角一抽，很快也跟著義正詞嚴，“能讓小姨討厭的人，一定不是好人”
孺子可教也
“章鵬程，記住這個名字，就是最賊眉鼠眼不像好東西的人，也是老娘沒拿到證據，不然我弄死他”
尤餘餘目光帶上幾分狠辣，又看向何雙夏二妞，微微皺了皺眉，想了想改口
“算了，二妞毛蛋你們倆給我離那人遠點，二狗子鐵柱別和她們分開了，那裏面亂七八糟的，煩得很”
“要是有人惹你們不開心了，直接動手，小姨扛著，慣得他們的”
幾個人對視一眼，紛紛點了點頭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但是聽尤餘餘的就是了
幾個人說得熱鬧，歲歲就坐在副駕駛上，看著窗外發呆，人焉噠噠，根本沒註意幾個人在說什麽
姐姐走的第一天，想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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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晚飯吃得有些晚, 結束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，幾個人就全都在這邊歇下，各自擠一擠就好
歲歲睡得早，早在吃飯時候就昏昏欲睡了, 後面洗漱完眼睛都睜不開了, 倒頭就睡
尤月月和尤年年她們則還在外面安排東西, 等到把這次下鄉需要的東西全部放到車子裏面以後，她這才往房間裏走
打開門，就看到裏面乖乖睡在被子裏面的歲歲
小崽子側躺在床上, 攥著被子蜷成一小團，長長的頭發披散著，遮住了半張小臉，本就小小的人兒看著更小了
她睡衣就就喜歡穿白色的，臟了一點點都能看到, 黑白對比看著就更為強烈了
尤月月關好門走了過來，坐在床邊, 伸手撫去遮住她臉的黑發
歲歲的頭發自然卷隨了陳晉，細軟濃密又隨了尤年年, 就導致頭發又多又卷, 跟專門做了造型一樣, 這兩年經常有人問她頭發在哪裏做的
她頭發也就最小小時候剪過一回, 後面就從沒剪過, 不知道尤年年從哪裏聽來的頭發越長命越長說法
不過也是，從後面開始，小崽子身體就一天天好轉了
現在十來年了, 好在頭發定格在腰間的位置不長了，不然洗起來就更麻煩了
就這會兒, 每次洗吹頭發都得快一小時了
尤月月把她頭發撩開，看著歲歲的臉蛋，伸手比了比，嗯，還沒有她巴掌大咧
再輕輕掐掐臉蛋，滑溜得跟雞蛋殼似的，眼睫毛一顫一顫的，睫毛眉毛倒是濃密，乖得不得了
尤月月看著小崽子心裏都是軟軟的，以前歲歲剛生下來那會也才那麽一點點大，現在已經是會很多東西的大孩子了，再過兩年長開了，更是個大人了
尤月月又是驕傲又是遺憾，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咧，可惜，後面的幾年她就看不到了
“你要乖乖的好好長大”尤月月撫摸著歲歲的臉蛋，眼神柔和，聲音輕輕，“到時候姐回來送你上大學”
歲歲動了一下，尤月月以為把人給吵醒了，結果小崽子皺了皺臉蛋，揮開她的手，換了個姿勢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繼續睡覺
尤月月哭笑不得，果然是長大了，以前小時候，歲歲可不會一個人睡這麽安穩的
她過去把窗子微微打開一些通風，又看看一邊的蚊香，確定沒什麽問題了，小心翼翼脫掉鞋子上床
剛剛上去，懷裏就滾過來個小崽子，跟抱著大娃娃一般抱著她
尤月月眼中帶著笑意，輕輕拍拍她的後背，把人腦袋抱到肩膀位置，扯扯被子讓她好換氣
現在是四月份，外面的天還泛著涼意，外面的天空繁星點點，月光明亮，透過窗縫微微照了進來
尤月月彎了彎眼睛，低頭碰了碰歲歲光潔的額頭，聲音輕輕
“晚安”
隨後，她也閉上眼睛休息
等到再次醒來，她可就沒什麽好好休息的時間了
從這邊到她工作的地方，坐火車得兩天三夜，自己開車的話，那就得一個多星期了
自己開車有意思是有意思，但是肯定說不上有多舒服，好在，她們也是兩個人
尤月月不是個沖動的人，她雖然會開車考了駕照，但是這次兩邊來回這麽遠，她個楞頭青路都不識的，直接開過去就是找麻煩
所以之前他們就聯系好了跑這邊線路的貨車司機，他們有經驗有規劃懂這些，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路，會輕松許多
就算有個什麽的，也能有個照應
但是這走得也還早，天還沒亮，也就四點多到時候，尤月月張開眼睛，看了看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崽子，眼中帶著幾分不舍
自從歲歲出生以後，尤月月和她分開得最久的，也就是兩個月的暑假旅行，現在這一去，那可能兩年都打不住底了
不過再不舍得，該走還是得走
尤月月小心翼翼地把歲歲的掰開，然後小心翼翼從床上下去，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，然後光著腳輕輕開門出去
沒有開燈，她徑直熟門熟路走回自己的房間，打開門，輕輕關門，也不開燈，大搖大擺走到床邊，把被子一掀，湊到床上的人耳邊大喊
“起來了”
睡得正香的嚴格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翻滾下來，然後懵了一下，一擡頭就看到尤月月
他狠狠松了口氣，然後幽怨地看著人，幹脆抱著人的腿，把腦袋靠上面，聲音帶著些鼻音，還沒睡醒呢
“你幹嘛啊？天都沒亮”
“等天亮我都走了”尤月月輕輕擡了擡腳，彎下腰揪著他的臉頰，臉上帶著故意的笑
“你還走不走了？不走我可走了”
嚴格瞬間清醒，腦子也回來了，想起今天是個什麽日子，幽怨地看了看人，拉過她的手腕咬了一口
“沒良心的女人”
他一點沒用力，牙齒摩擦過手腕，一點不疼，酥酥麻麻的，尤月月瞥了瞥人，嫌棄地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
“你是貓嗎？動不動就咬人”
嚴格翻了個白眼，打著哈欠站了起來
他穿著純黑綢質睡衣，站起來比尤月月高大半個頭，頭發睡得有些發翹，整個人呆呆的，就跟沒骨頭一樣抱住尤月月，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，然後張口往她脖子上咬
“你要是敢留印子就給我死去吧”尤月月陰森森威脅
嚴格訕訕一笑，把人抱在懷裏也不咬了
尤月月翻了個白眼，這人結婚前害羞得跟個什麽是的，現在倒是不害羞了，就是黏黏糊糊，動不動就想咬人，真就跟貓兒一樣了
不過因著自己要離開了，尤月月也就慣著他，算了算了，誰還沒點小癖好嘛，問題不大
“好了，快起來收拾一下該走了，別讓林師傅他們等久了”尤月月拍拍嚴格的背，讓他別這麽黏糊了，正事要緊
“嗯”嚴格嘴上應著，人還是一動不動，就這樣把下巴定在尤月月腦袋上，雙手攬著她的腰
尤月月身形不似普通少女的纖細，至於細腰更是沒有的，腰肢結實，手臂，長腿，全都是硬邦邦的，沒有半點和柔軟沾邊的，滿滿都是力量感，輕松就能將一個成年男性扳倒
她絕對和普遍意義上的女性形象不沾邊，但是嚴格卻是愛死了她這樣子，抱著人，手就忍不住探進衣服摸摸她結實的小腹，結實而有力
眼看著這人磨磨蹭蹭不想動的樣子，尤月月翻了個白眼，直接把人推開，按著人的腦袋親了上去，唇齒交纏，好一會，她推開人，扯著人的臉頰，皮笑肉不笑
“去、幹、活”
嚴格昳麗的臉頰紅得艷麗，眼中帶著幾分情/欲，這會就只能幽怨地看著尤月月，然後四仰八叉躺床上
尤月月瞥了瞥人，走到衣櫃裏把自己要穿的衣服準備好，解開扣子就換了起來
嚴格臉更紅了，拿起一邊的枕頭就往臉上蓋，一邊躲躲藏藏，一邊又偷偷摸摸看兩眼
這是他媳婦兒哎，有什麽不能看的？
就算是媳婦兒，也多不好意思啊
就在他各種糾結之中，尤月月已經換好了衣服，她穿著黑色長袖長褲，再加上一件卡其色外套，穿著皮質靴子，直接就開門出去了
外面，剛才還黑著的，這會已經亮起了小燈，尤年年陳晉她們在樓下坐著，不過因著小崽子們還在睡覺，她們都是輕手輕腳的
“下來了？”尤年年看了看她，臉上帶著些不舍，道
“這過去那邊日子肯定沒法和現在比，你記得按時吃飯，錢不夠就和娘說，我再給你打”
“夠了夠了，我是去工作的，又不是去搞投資的”尤月月哭笑不得
“我現在身上的錢多得不得了了，不用擔心我。這條件再差還能比當初在大隊還差？我怎麽也是城裏戶口城裏糧的，餓不著”
“那哪說得好，這我好好一大閨女放著好日子不過跑鄉下去了，這當娘的哪裏能放下心？”
尤年年嗔笑，臉上也帶著些小生氣，明顯的，對尤月月的決定她雖然不說什麽，但是也並沒有很讚同
“嘿，娘”尤月月尷尬笑笑，道，“別擔心，我真不會有事，少則三年，多則五年我就回來了”
“呵呵，說得好像三五年是三五天似的，你娘我啊，還不一定能活多少個五年呢”尤年年嘆氣
她今年也46了
“瞎說，咱娘那是能長命百歲的，這還年輕著呢，擱隔壁蘇婆子家，那都還能再生個妹妹呢”
“瞎扯”尤年年嗔她，伸手敲敲她的腦袋，道，“我這輩子啊，有你們兩個就夠夠的了，一個比一個不省心”
這大的是小時候省心，現在大了不省心了
這小的就沒讓人省心過
這麽兩個都夠夠了，別說還有個更不省心的尤餘餘在那邊撇著了。尤年年可沒這個想法，更別說她都這般歲數了
尤月月又笑了笑，和尤年年說著好話，保證後面一有時間就會給家裏面打電話，會好好照顧好自己，讓她們自己也照顧身體，倒是格外的話多
但是再是不舍得，該走還是得走，簡單吃了早飯，尤月月和嚴格兩個就出門了
東西早之前就放到車子裏了，這會也就是收拾了些吃的和路上換洗的衣服，很是簡單
“真的不叫歲歲起來嗎？”眼看著人直直出門，尤年年問道
尤月月頓住步子，有些苦惱地揉了揉頭發，說道，“不用了，她肯定會哭的，還是好好睡覺吧。”
尤年年搖了搖頭，道，“行吧，反正到時候她生氣你自己哄吧，小崽子氣性大得很”
尤月月更苦惱了，不過還是沒打算叫人。小崽子哭起來可讓人心軟了，她這次肯定是得走的，幹索性就走得幹脆點了
見此，尤年年也沒有多勸她了，幾個人送著尤月月和嚴格夫妻倆個出門，看著他們上車，揮手告別
尤月月坐在駕駛位置上，看著路上站著的尤年年陳晉尤餘餘尤麗四人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把心中的不舍壓了下去
“走吧”尤月月直接發動車子，頭也不回地離開
這一次，那是真的別離了
尤年年心裏有些惆悵，這一次是真有了孩子長大的感覺了，她之前領證尤年年都沒這般感嘆
孩子大了，有自己的追求，有自己的想法，開始離開家了
尤年年心情百般覆雜，直到看著車子遠遠消失在小區，她深深嘆了嘆氣
“別傷心，我在這呢，我肯定不像月月一樣走遠”
尤餘餘立馬拍拍尤年年的後背，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，認認真真道
“我會一直陪著你的，你去哪我去哪，保證不走遠。”
說著尤餘餘驕傲地拍了拍胸口，笑嘻嘻道，“姐，你看，還是我最靠譜吧？是不是我對你最好了？”
尤年年一言難盡地看著她，一想到以後幾十年這人都這麽個鬼樣子，心裏塞塞，翻了個白眼，轉身回屋去了
算了，做人不能想太多，有時候適當分開也是不錯的
不過轉身的時候，尤年年嘴角卻是上揚起來的，尤餘餘笑嘻嘻跟過去挽著她的胳膊繼續撒嬌哄人
被推開的陳晉：……
這種時候，他就很能和嚴格共情了
**
外面的天還沒有亮，二樓黑漆漆的，一樓亮著小燈，還有細碎的聲音傳來
一群人昨天睡得晚，這會還睡得死死的
何雙夏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時間，才五點多一點，再看看旁邊睡得四仰八叉差一步就要滾到床下去的二妞
何雙夏嘆了嘆氣，伸手她把人拉了回來，動作算不得輕，但是二妞是半點反應都沒有，睡得跟豬一樣
真的是吃嘛嘛香睡嘛嘛好
何雙夏打了個哈欠，從床上下來走到床邊，順著看過去，剛好能看到外面的尤年年等人
何雙夏有些驚訝，沒想到她們走得這麽早，還不喊人
不過很快，何雙夏把身子探出窗外，朝著旁邊看了過去，能看到那邊的窗子也是開著的
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太好了，直接朝著外面走去，然後來到隔壁，輕輕敲了敲門，推門進去
一進門就看到窗子打開，歲歲正蹲在窗子邊上，腦袋埋在腿上，蜷成一小團抽抽噎噎
何雙夏嘆了嘆氣，把門給關上，然後走到歲歲旁邊坐下，撫著她的後背安慰人
“別難過了，月姐只是去工作的，你們都在這邊呢，她早晚會回來的”
“早，早晚，有多晚？”歲歲抽抽噎噎擡起腦袋看著她，就算光線昏暗何雙夏也能看出她紅腫的眼睛
何雙夏沈默了，好一會說道，“也就三四五六年吧”
歲歲就這樣看著她，然後哇一下就大哭了起來，眼淚花跟不要錢似的流
何雙夏有些頭疼，把人抱到懷裏拍拍後背讓她哭，反正今天這一遭哭肯定是少不了的，早晚都得哭的
“嗚嗚嗚”
歲歲攥著何雙夏的衣服大哭，她是真的舍不得她姐，她從小就是個粘人孩子，又不是很能走路，走到哪裏都是要人抱著的
尤月月力氣大，抱人最多的就是她了
她會專門抽時間教歲歲算數，教歲歲背詩，檢查歲歲的作業，還會教她怎麽和別人相處，還會專門去教訓那些有事沒事找茬的人
她對她最好的，現在卻要離開了
歲歲很不想她離開，她也知道她要是大鬧的話尤月月也會留下的，但是她也知道
比起一覽無餘的平靜，她姐更喜歡那些有挑戰性的，更實事一些的
但是歲歲還是好舍不得啊
眼看著人哭得沒完沒了，何雙夏有些招架不住了，倒不是別的，這小崽子眼淚過敏啊，哭久了是真會出問題的
好在就在何雙夏糾結的時候，房間門再次打開，尤年年陳晉夫妻倆走了進來，對裏面的情況並不是很意外
“沒事，毛蛋去吃飯吧，廚房裏自己拿”
尤年年走過來，眼中帶著些無奈，把歲歲抱了起來，歲歲收緊手，把腦袋埋在尤年年肩膀處，哭得更厲害了
陳晉站在一邊，拿過一邊的毛巾小心翼翼給歲歲擦著眼淚，哄人
“歲歲不哭，臉都哭花了，你姐要是知道了多心疼啊。她還要開車呢，可不能分心”
“她，她壞”歲歲抽抽噎噎，憋著氣，哭聲倒是小了許多，就是眼淚花還往下滴
尤年年輕輕拍著她的背，聲音輕柔，順著她說話，“對，姐姐壞，以後不跟姐姐說話”
“那，那也沒那麽壞”
歲歲繼續抽抽噎噎，想用手擦擦眼淚，陳晉趕緊拉住，用帕子給她擦，不然手上也得不舒服
何雙夏這會還沒有出去，看著夫妻倆這般哄著歲歲，臉上忍不住帶著笑容，打心眼裏為歲歲高興
這輩子這樣，真的是太好了
尤家人都好好的，歲歲也好好的，就連上輩子缺席的陳晉也回來了，按照他們一家子的聰明智慧，以後的路，只會越來越好的
這個時代，會是最適合他們的時代
完全不需要她這個了解時代發展的人提示，她們一家子就能把把握住方向，把自己的人生過好
想到上輩子的那些遺憾，何雙夏帶上幾分釋懷，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
那些上輩子的遺憾，只會存在上輩子了
**
等到二妞幾個陸陸續續起來之後，才發現尤月月已經走了
“啊，已經走啦？”
“怎麽不喊我們呀”
“我還想送月姐呢”
……
幾個人哀嚎遺憾
“一個個睡得跟豬似的還好意思說這個”何雙夏嫌棄，“這都幾點了才起來？”
“……這個話由毛蛋來說我總覺得怪怪的”二狗子撓了撓頭，表情誇張，“最懶的就是你了好吧？以前天天被歲歲拉著才起床”
“就是，你今天竟然還起這麽早？”二妞撇嘴，很是懷疑
“……有沒有可能是被你踹下床的？”鐵柱吐槽
這大家一起長大的，誰還能不知道誰？於是現場立馬變成了大型揭短現場，一時之間很是熱鬧
不過，在沙發上坐著的歲歲依舊焉噠噠的，提不起精神，不像平時，這種情況她肯定是會來攪渾水的
幾個人默契互相看看，結束這次揭短，一個個跟著嘆了嘆氣
“歲歲啊，我們一會去劃船好不好？”
歲歲搖搖腦袋，沒什麽興趣，整個人跟打了霜似的
“不想去”
“那我們去溜冰？去看戲？要不去動物園？或者找他們打球玩游戲？”幾個人紛紛出著主意
歲歲依舊搖腦袋興趣缺缺，按著電視遙控，電視頻道都按了幾遍了，一副要和沙發天長地久的架勢
“快別看了，我要去上班去了”
尤餘餘穿著長袖襯衣裙子，背著個皮包從樓上下來，過來走到歲歲面前，一把就把人抱了起來
“走咯，和小姨一起去電影廠玩吧”
別人治不了歲歲，尤餘餘可是簡單粗暴了，拎著人就走，反正出不了問題
“哎哎小姨，我們也去”
“等等我們”
……
二狗子幾個跟著就出去了，一群人沒一會就跑走了
來到外面，一個個相當默契地就往車裏面擠
是的，尤餘餘也是有車的人
不過比起尤月月那輛新買的，尤餘餘的當初買的就是部隊出來的二手車，倒不是她要買二手的，而是尤年年不讓買新的
不劃算
這幾千幾千就算了，這新車二手差的可是幾萬，完全沒必要
尤其是在尤年年看來車子這種消耗品沒必要花大價錢，錢要留在刀刃上，買房買地搞投資都要劃算許多
尤餘餘對此也沒意見，反正有車子就好啦，她每天開車可快樂了
雖然可能，她現在每個月的工資也就夠這點油費了
尤餘餘想想還是有些氣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圖什麽了，她以前當業務員多快樂，工資高補貼多外快多
現在
“你們到時候去了別太聽話，懂嗎？該超超該鬧鬧，一定給他們氣死聽到沒？”尤餘餘看向車裏的這群孩子，面露微笑
“去了就一個目的，給他們氣受，老娘不開心他們也別想開心”
主打的就是一個公平
她這人平日嘻嘻哈哈的，就算是罵人也是當面罵，現在這面帶微笑禮禮貌貌的樣子，看得幾個小崽子瑟瑟發抖
“我，我保證不讓他們有好心情”二狗子伸手顫顫巍巍應答
他這人，在小夥伴裏面最是調皮，但是也是最膽小的，標準的吃硬不吃軟，認錯他最行
二妞和鐵柱兩個也紛紛點頭
她們這群人也是經常跟尤餘餘混的，對這人很是了解了，反正，聽她的就是了
見幾個人都記住了，尤餘餘又看向另一邊沒說話的何雙夏
“……小姨你最討厭誰？我們到時候精準針對”
何雙夏嘴角一抽，很快也跟著義正詞嚴，“能讓小姨討厭的人，一定不是好人”
孺子可教也
“章鵬程，記住這個名字，就是最賊眉鼠眼不像好東西的人，也是老娘沒拿到證據，不然我弄死他”
尤餘餘目光帶上幾分狠辣，又看向何雙夏二妞，微微皺了皺眉，想了想改口
“算了，二妞毛蛋你們倆給我離那人遠點，二狗子鐵柱別和她們分開了，那裏面亂七八糟的，煩得很”
“要是有人惹你們不開心了，直接動手，小姨扛著，慣得他們的”
幾個人對視一眼，紛紛點了點頭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但是聽尤餘餘的就是了
幾個人說得熱鬧，歲歲就坐在副駕駛上，看著窗外發呆，人焉噠噠，根本沒註意幾個人在說什麽
姐姐走的第一天，想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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